(本文作者为申万宏源证券首席经济学家赵伟)
一问:消费的“动力源”是谁? 40岁以下人群是消费主力。
理论研究表明,年轻人比例的增加有利于居民消费倾向的提高。生命周期假说认为,年轻人和老年人比例的增加会促进整体消费倾向,而中年人比例的增加会抑制居民的消费意愿。但在现实情况下,老年人可能会因为预防性储蓄和遗赠动机而自发减少消费行为,从而导致消费倾向下降。
国内外经验也证实,40岁以下人群普遍具有较高的消费倾向。我国40岁以下人口与消费倾向的平均相关系数高达0.6;而40岁以后,相关系数迅速回落至负值区间,特别是50岁以后,相关系数低至-0.8。上述人口年龄结构与消费倾向的关系在日本、韩国、越南、泰国等国家也普遍存在。
经过省级数据交叉验证,可以推断,我国40岁以下人口对消费具有较强的带动作用。 40岁以下人口比例较高的省份,消费支出增速相对全国较高;例如,西藏、湖北、安徽等地,2013年至2019年,40岁以上人口占比分别为68.8%、51%、52.9%,消费支出总增速为26.2%, 12.9%,高于全国平均水平11.7个百分点。
第二个问题:不同年龄段的消费偏好是什么?中青年人有较高的生存和享受需求,中老年人则偏爱医疗保健消费。
根据需求层次理论,居民消费分为生存、发展和享受三类,分别满足生理、成长和精神需要。
在生存消费中,食烟酒衣的主要消费集中在青壮年人群。在食品烟酒的消费中,烟酒仅占3.5%,而糖果等食品则高达96.5%。此类消费主要由0-20岁人口带动,如西藏(43.8%)、海南(38.8%)等,食品烟酒在省际消费中占比较高(全国29.8%) ,这与王聪、杜宜轩(2019)的结论一致。服装消费与40岁至60岁人口结构相关性较高。例如,内蒙古(9.9%)、黑龙江(9.2%)等省份服装消费占比高于全国(7%)。
购房支出的增长也主要由青壮年带动,但租金支出与人口结构变化的相关性并不明显。董继昌等. (2021)指出,居民购房与年龄结构存在“倒U型”关系,20-40岁人群购房意愿最高;例如,北京、上海等省份20-40岁人口比重分别为39.9%和37.7%,房地产业增加值占比分别为6.7%和5.9%,均超过全国水平( 4.7%)。
发展型消费中,中老年人对医疗保健消费需求较高,而交通、通讯、教育文化娱乐消费与人口结构相关性较低。研究证实,老龄化程度越高,居民医疗消费意愿越高。此类消费更多以40-80岁人群为主。例如黑龙江(11.6%)、吉林(11.4%)等地消费中药。医疗卫生比重位居全国前列。
享受型消费中,珠宝、手表、美容美发等用品和服务的消费受20-40岁年龄段拉动明显。省份数据显示,20-40岁人口占比较高的地区,其他用品和服务消费占比也较高。例如,辽宁(3.1%)和天津(3.1%)的消费比例高于全国(2.4%)。相比之下,生活必需品和服务的消费与年龄结构的相关性较低。
三问:人口前景下的消费地图是怎样的?年龄趋势和结构变化共同预示着医疗保健和享受消费的更大需求。
不同年龄段人口各自的增长趋势会影响消费规模。未来,中老年人口增速仍将保持较高水平,医疗等领域消费仍存在结构性空间。长期来看,青壮年人口增速或将回升,享受型消费需求或将随之而来。增加。根据人口代际格局,预计未来10年40-80岁人口增长率在1.2%左右,利好医疗保健消费; 2028年后20-40岁人口增速也可能回升,对应2011年0-20岁人口增速——2017年呈周期性上升趋势,有利于珠宝、餐饮等享受型消费。
不同年龄段人口之间的相对关系将进一步影响消费意愿。首先,老年人口增长快于劳动年龄人口,导致老年抚养比上升,可能进一步刺激医疗消费意愿。老年抚养比高的地区医疗保健支出比例也较高。例如,陕西(10.6%)、山西(9.9%)等省份医疗保健消费占比位居全国前列。未来10年,老年抚养比将从20.7%上升至29.7%,医疗等特定领域消费增长潜力或将放大。
其次,由于出生人口下降快于劳动年龄人口,少儿抚养比下降,可能导致居民食品烟酒消费需求减少,但也提供了需求释放的可能性为了享乐性消费。理论和数据均表明,出生率、儿童抚养比与食品烟酒消费呈正相关,与其他物资和服务的消费呈负相关;例如,上海、辽宁等地的食品、烟酒消费比重分别低于全国4.1和2.2个百分点,而其他用品和服务消费比重则超过全国0.4和0.7个百分点。未来10年,出生率和少儿抚养比预计将继续下降。食品烟酒消费受到抑制的同时,享受型消费可能会再次释放。
第三,适龄女性比例可能下降,这可能会导致结婚率下降,一定程度上抑制居民购房需求。劳动年龄女性人口与结婚率高度相关,后者也会影响购房人口规模;体现在地区层面,有配偶比例较高的地区房地产增值比例也较高,如北京(6.7%)、上海(5.9%)等地房地产占比较高增加值高于全国(4.7%)。未来10年,适婚年龄女性比例将下降,这将在一定程度上拖累结婚率,并可能导致购房需求疲软。
风险提示
经济转型面临短期制约,政策实施效果不及预期,居民收入增长不及预期。